来自南投县赛德克族都达部落的德伊木巫卡(Teymu Ukah),自高中后离开部落,曾自嘲是「在城市长大的孩子」,是个漂流在外的族人。一次回部落,他在耆老的聚会中听见族语古调,竟不自主的随着曲调,凭着依稀的记忆零落地唱了起来,合唱过程中,他的泪在眼眶打转。到此刻他才知道,为什么众人总说「根是重要的」,德伊木说:「自己从哪里来,是重要的。」
在德伊木重新学习古调及母语的过程中,爷爷占了极为重要的角色。「千百种语言,就有千百种看待生活的方式」,而赛德克特有的waya(灵律)即是祖先的智慧与价值观。爷爷说,山的呼吸是「没有声音」的声音。人们与其合为一体,与自然共荣共存。而回到剧场演出、歌词创作,德伊木也深刻感受到,生活中有许多时刻是存在于呼吸之间,安静却动人。
台北艺术大学戏剧学系毕业的德伊木主修表演,他以剧场叙事的概念制作专辑,把离开部落,到外地求学工作往返部落与城市间的生命经验,谱成曲、写成歌词,并以故乡的「山」为主轴概念,呈现幽微动人的情怀。他想起自己某次回乡探望外婆,道别之时,频频回头只见外婆矗立在原处,不断挥动着手臂,像是一棵树,与整座山融为一体。这幅画面成了德伊木在城市里遇到困顿时,最难忘且极富力量的时刻。
德伊木温厚的嗓音,透过金曲级制作团队的合力编配,其温暖动人的质地被器乐大大强化出来。专辑由「人间条件」舞台剧系列的音乐设计聂琳操刀制作,加入桑布伊御用合作制作人曾仁义、洪子龙跨刀吉他与钢琴编曲,更请来台湾大提琴家代表范宗沛担纲演奏,让整张专辑有了更完整且宏大的情绪铺排。制作人聂琳表示,在制作这张专辑时,自然而然想起了与查马克‧法拉屋乐在筹备「斜坡上的夏末初秋」音乐会时所保存来自台湾山林的声音。因此在序曲安排由查马克所采集的台湾山林音效拉开序幕,「不论哪一个族群,我们都是在同一片土地上生活。」
这是一张关于山、关于回望、关于仍在路上的作品,也像是一封写给家乡的情书。德伊木更于每张专辑上亲手写下流水号,在这个讲求效率的时代,仍坚持亲自包装每一张专辑。希望专辑到听者手中时,不仅是听见赛德克族语的美妙之处,也能随着他的音律,开启一段旅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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